第二天一早，不用上課的盧修斯和西弗勒斯一起把赫諾絲送了回來，然後西弗勒斯第一次見到阿布。

阿布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著西弗勒斯，讓西弗勒斯有些緊張，西弗能感受到阿布沒有惡意，但是在他的生命中唯一出現的成年男性就是充滿暴力的父親。

驀然，阿布長長的嘆息一聲，“你長得真像埃伽德爺爺——除了發色，還有鼻子。”

西弗勒斯有些困惑，但薇兒的心卻痛了一下，埃伽德·普林斯的去世永遠是她心中的遺憾。

阿布示意盧修斯離開，然後讓赫諾絲先從壁爐裏回了家，他覺得有些事情要單獨和這個孩子談一談，這樣無論是對西弗勒斯還是對他的兒子盧修斯都是有好處的。

“我去廚房拿些早餐。”薇兒默契的提出離開，有很多事情是她這個作為教母的人無法教給西弗勒斯的，就像阿布永遠無法教導赫諾絲一些事情一樣。

男孩子是需要父輩的成年男性引導的。

而這個時候不需要她的參與。

阿布靠在沙發裏，慵懶、隨意卻高貴，“埃伽德爺爺是艾琳，也就是你母親的爺爺，從小教導我們魔藥，算起來，我和你母親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西弗勒斯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別那麽緊張。”阿布輕輕一笑，又和西弗說了一些別的事情，才漸漸進入正題，“我聽說你和詹姆斯還有西裏斯的關系並不是很好，為了一個非巫師家庭出生的女孩兒？”沒有期待西弗勒斯的回答，阿布繼續說，“我知道，男人總會為了女人做些愚蠢的事情，但是，西弗，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斯萊特林永遠追求力量，但別忘了智慧也是一種力量。”

阿布一點點引導著西弗，像教導盧修斯那樣，教導著西弗勒斯作為一個家族繼承人所需要的品質。

他的妻子可以無條件的對這個孩子好，但作為馬爾福家的家主他需要考慮的更多，血液裏流淌著魔藥的普林斯家絕對不能投向那個敢對他妻子動手的人。

一個魔藥大師往往意味著財富、力量甚至是生命！

這個孩子是偏執的，但是哪個斯萊特林不是這樣？

斯萊特林只要那些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能夠歲月無憂，其他人他們何必去管？

而他的妻子已經在這個孩子的心裏占據了不輕的分量。

這個孩子也是冷靜、高傲又聰慧、有才華的，或許在權力的博弈中他會輸給盧修斯，但是擁有魔藥這份獨特天賦的他卻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西弗勒斯是普林斯家的繼承人，普林斯家的繼承人也必須是西弗勒斯，不然他阿布拉克薩斯不敢也不會將普林斯家的一切拿回來。

西弗勒斯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些，阿布看著西弗勒斯思索的表情，便不再說話了，有時候教導孩子不能一蹴而就，一點點將思想灌輸給他們，才能讓他們理解。

“謝謝。”談話的最後，西弗勒斯鄭重的對阿布道謝，他能感受到阿布對他的好是因為他的教母是薇兒蒂妮，而不是他這個人，所以對著阿布，西弗多了幾分客氣。

“都是家人何必客氣？”阿布輕笑著搖頭，“如果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給我寫信。我很願意教導一個聰明的孩子，就像埃伽德爺爺教導我那樣。”

就像阿布自己說的，智慧是一種力量，但，感情也是一種投資。

智慧與感情，馬爾福永遠用的很好。

……

……

萬聖節才過去沒多久，聖誕節就來臨了，學生們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回家，西弗卻收到母親的信，讓他聖誕節不要回家了，西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有些失落。

而薇兒卻興沖沖的提著行李跑到了西弗面前，看見西弗勒斯手裏什麽都沒有，微微楞了一下，“西弗，你聖誕假期不回家嗎？”

“教母。”西弗勒斯看著薇兒大大的行禮，有些無奈，他知道他這個教母一直就盼望著假期和他一起回家，見見母親，可是母親的信……

西弗勒斯將艾琳寄來的信件遞給薇兒，薇兒迅速瀏覽了一遍。

信上只是簡短的寫了西弗聖誕節不要回家的願望，字跡繚亂，根本不像是曾經沈穩的艾琳會寫出來的字跡。

薇兒緊緊地抿著唇，信上的內容讓她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因為能看見未來，她的預感一向比其他人準。

薇兒的目光對向西弗，深藍色的眸子中宛若魔法陣的金色流光一閃而過，西弗沒有察覺。

“西弗，要和我一起過聖誕節嗎？”薇兒微微咬牙，旋即壓下對過往的一切憤怒，露出一個笑容，“可以自己裝飾聖誕樹哦！”

西弗勒斯最開始的拒絕沒有讓薇兒氣餒，薇兒一向知道怎麽讓人妥協，這個孩子將她當成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從來都是遷就對他來說重要的人的。

所以薇兒只要對著西弗露出些許失望和期待的表情，就足夠讓西弗妥協了。

聖誕節假期一開始，薇兒就把盧修斯和西弗勒斯送回了馬爾福莊園，然後假借去買些小東西的名義，將幾個孩子留在家裏，然後獨自一人前往了蜘蛛尾巷。

接下來的事情，不適合西弗參與。

蜘蛛尾巷破敗的環境讓薇兒微微蹙眉，一個醉漢斜斜的栽倒在垃圾桶旁邊，孩子的哭喊聲，女人的叫罵交織在一起，黝黑的巷子裏似乎還潛伏著不知名的危險。

“應該是這了。”薇兒解除了幻身咒，出現在她在西弗記憶中看到的房子前，薇兒輕輕敲了三下門。

半晌門才微微開了一條小縫，一雙黑色的眼睛向外窺伺著動靜。

黑色的眼睛看到門外的身影時，楞了一下，旋即下意識的想要關上門。

在艾琳楞神的時候，薇兒一把撐住門，不讓門合上，“艾琳！如果你把門關上的話，我就坐在這裏！再也不走了！直到你開門！”

薇兒耍無賴的話語讓艾琳猶豫一下，然後長長嘆息一聲，把門讓開，側身讓薇兒進入房間內，“薇兒，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這句話不新鮮。”薇兒抿著唇，想起了前段時間伏地魔看到她也是同樣一句話，歲月似乎對她格外恩寵，除了積澱的學識和氣質，她的性格和外貌似乎沒多大的變化。

薇兒深藍色的眸子對上艾琳，“我用同一句話回給你，艾琳，你變了很多。”

艾琳沒有說話，她的沈默讓薇兒由憤怒變得哀傷，時間改變了太多的事情，她們分開了太久，久到薇兒不知道怎麽和艾琳交流。

“薇兒。”艾琳打破了沈默的尷尬，“你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他快回來了。你都「看」到了，不是嗎？”

薇兒倏然擡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艾琳，“艾琳！那個男人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他根本就不愛你了！”

艾琳沒有說話依舊沈默著，一點都不像曾經那個沈默卻高傲的公主。

“艾琳……”薇兒無神的眼睛凝望著童年的摯友，聲音淒哀，“回家吧……”

“回不去了。”艾琳的聲音沒有起伏，卻透著一股脆弱迷茫。“薇兒，我還有家嗎？”

沒等薇兒回答，開門的聲音一下驚動了艾琳，接著是酒瓶破碎的聲音。

接著，男人的罵聲與腳步聲逐漸接近，艾琳就像驚弓之鳥一樣，眼神裏都透著驚恐。

“妖怪……”男人剛開口，就有一根魔杖指著他的鼻子。

薇兒手持魔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是一向溫柔可親的薇兒此時卻透著一股殺氣，這樣的氣勢讓托比亞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嘴裏。

這就是薇兒不願意帶西弗來的原因，當著一個孩子的面打他的父親——即使這個父親不是個東西——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如果我再聽見你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薇兒冷酷的說著。

可是，托比亞卻覺得女巫不過爾爾——瞧，他對艾琳施暴那麽久，不也沒有什麽關系嗎？

托比亞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罵罵咧咧，還想要一拳揮過來，“是你，你也是個妖怪！你們……”

沒等托比亞說完，薇兒魔杖一抖，托比亞就像是被什麽打了一拳一樣，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說了……”薇兒走到托比亞身邊，尖銳的高跟鞋一下子踩在托比亞的手掌上，“別讓我再聽到一說一個字！”

托比亞一下子慘叫出聲，淒厲的叫聲讓薇兒覺得難聽。

薇兒一揮魔杖，“鎖舌封喉。”

托比亞的慘叫就像是電視點了靜音一樣，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魔杖再次揮動，“鉆心剜……”

“薇兒！”艾琳一下子抱住薇兒的手臂，“薇兒，別這樣！別這樣……求你……”

薇兒不理解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麽可以讓艾琳如此付出。“為什麽？”

艾琳有一瞬間的迷茫，她望著薇兒的眼睛，她知道這雙眼睛可以看到一切，“如果……薇兒，只是如果，阿布有一天這麽對你和盧爾，你會怎麽做？”

薇兒沈默半晌，似乎在思考艾琳的問題，然後薇兒像是怕驚碎什麽似的，輕聲說道，“艾琳，你知道魔法界有很多方法能讓人死的悄無聲息……或許，小盧爾以後就可以姓格歐費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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